張九千在黃土高原采風
張九千,名建斌,號九千,以號行。上世紀六十年代出生于陜西佳縣木頭峪歷史文化名村。
1988年畢業于西安美術學院版畫系。
現為中華人民共和國文化和旅游部藝術發展中心一級編審、教授、文化學者、專職藝術家,中國美術家協會會員,中國畫創作研究院研究員,中央美術學院訪問學者,陜西科技大學設計與藝術學院客座教授,中國國際文化藝術中心美術委員會副主任兼秘書長,中國國際書畫藝術研究會常務理事兼副秘書長,中國民族書畫院副院長。
曾從事編輯工作二十多年,榮獲“中國圖書獎”“國家圖書獎”等國家級大獎和其他獎勵六十多項。以水墨行世,無論人物、山水,還是“羊”,總是在“似是而非,似非而是”中構成折射著他的哲學主張。書畫詩文并進,互為參透,聲望日高,大象可期。數度國內外大展,作品曾被英、美等國家藝術收藏機構收藏,引起國內外美術館、博物館和收藏家的高度關注和廣泛收藏。
發表《遠去的山寨》和《論黑白藝術》等學術論文及多篇散文,多次主持學術研討會,組織策劃大型展覽,出版有《心象集——九千水墨狀態》(2005年北京工藝美術出版社出版)《九千水墨藝術作品集》(2012年故宮出版社出版)等個人專集。
佳縣木頭峪,一個緊鄰黃河岸邊的村莊。1965年,張九千在這里出生。素有鐵葭州之稱的佳縣險峻、雄奇,卻也貧瘠、閉塞,然而這并不妨礙一個孩子對美的尋找和對外面世界的想象。大山深處的童年快樂時光,是張九千念念不忘的鄉愁,也是他藝術生涯的啟蒙,他從小就喜歡四處涂鴉。陜北大地上的孩子,總是早早就承擔起家庭重責,幼年的張九千上學之余的日子就是放羊。羊兒拴在樹上吃草,九千則坐在山峁上看遠處,望向遠處發光的地方,冥想。
張九千與羊經歷過生離死別的情感。1976年,木頭峪有場很大的洪水,跟著大人撤退的他突然想到自己養的一頭羊還在圈里,又回頭牽上了自己的羊伙伴,跑到一座山上。洪水退去,下了一夜的雨,夜雨中,少年與羊相依偎,無助、迷茫,彼此溫暖。
多年后,這些與九千朝夕相伴的羊兒成為他筆下最傳神的精靈,成為他繪畫作品最具震撼力的詮釋。他把對生活的敏感捕捉到他的作品當中,也把少年的追憶、鄉情的依戀注入筆端。
走上藝術道路,源于少年對繪畫的熱愛以及苦苦追尋的決心。
張九千的中學生涯是在米脂度過的,這里常被他稱為第二故鄉。為了更好地求學,青少年時期的九千在親友家寄宿、勤工儉學,稚嫩的肩膀早早開始承擔人間冷暖。二十世紀的七八十年代,考上大學的人鳳毛麟角,考招生人數十分稀少的美術專業院校更是難上加難。米脂中學畢業時張九千17歲,考西安美術學院他整整考了四年。身在農家,學美術需要不菲的費用,張九千為老百姓家畫炕圍子、畫箱子柜子……這位心靈手巧的少年“小畫匠”至今還被不少米脂人記得。
1984年,張九千終于考上了自己心儀的西安美術學院,進入版畫系。大學四年的專業系統學習,為張九千打開一個全新的世界,他如饑似渴地求索、提高、精進。1988年,美院畢業的他被分配到河北美術出版社,這一干就是20多年。
在河北美術出版社,張九千被委以重任,20多年的編輯生涯中,他設計了近百部圖文集,榮獲“中國圖書獎”“國家圖書獎”等國家級、省部級獎勵60多項。
工作的繁忙始終沒有讓張九千放下畫筆,但面對碎片化的繪畫時間他也在思索。到1995、1996年的時候,張九千覺得自己不能再這樣下去了,必須全身心地重新回歸到繪畫。他為自己選擇了國畫。
創作的日子猶如苦行僧,筆端的乾坤是磨礪,更是思考。每個時期,每一張畫都會有困惑。如何收筆,不再往畫面上加東西就是體現修養、水平的時刻。為了提高自己的文化修養,從而能更好地、充分地表達自己,張九千博覽群書,并不斷做一些跨界探索,比如畫油畫、寫散文。
經歷過許多獨處的時光,2000年左右,張九千找到了自己的藝術方向,也達到比較豐富的狀態。他的作品一舉成名,開始做展覽。2007年,他在北京四國藝苑舉辦個展,2012年又在北京世紀壇世界藝術館舉辦個展。
張九千先生的畫作,有山水畫,有油畫,有人物畫,而最負盛名的是他的“羊”。文懷沙先生曾評價他筆下的羊“在‘似是而非,似非而是’中息息有生氣,欣欣有意味,意境豐而彌高,氣質醇而闊達。在‘羊文化’上筑基著胸中塊壘,秘宣著他潛藏在情感深處的‘大漠孤煙’和人文情懷,從而形成他現有的表達樣式和風格?!毕壬€說“九千無疑是應了陜北黃土與黃河的性情,樸素而善良,堅毅而執著,直率而誠實。他經歷了宿命中的坎坷,也榮耀著藝術給予他的光彩!”
潛心于中國畫水墨藝術當代性的探索與表現,以黃河文化為自我藝術追求的終極高度,深耕溯源,通過中國畫、油畫、版畫、雕塑、平面設計不同介質跨界融合的實驗性探索,形成其傳統骨脈、現代血肉,粗放曠礪、厚積煙云、意境彌高,格局闊達,內斂蕩氣與原創激情的個性風格。在張九千的畫作中,生命的張揚與激情所傳遞出的是濃濃的陜北情感,沉健的筆線凝固著歷史的一瞬,深沉而厚重地勾勒出熠熠生輝的西北風骨。他說自己所畫的山水、人物、風土中流動的情感都是陜北的。這片土地滋養了一代代陜北人,從靈魂深處就為每代人烙上基因。因此,張九千作畫用色多以朱砂、沉黃色調為主,詮釋著內心對大地的敬畏與熱愛,對上天的詰問與順應。
從黃土高原出行,如今扎根北京的張九千始終沒有忘記故鄉,他的追逐、勇敢、執著都深深淺淺在歲月里刻下印痕,是黃土地的剛毅、淳樸帶給他無限的力量。當年,求學的渴望、文化的巨大感召力讓他走出大山,走出閉塞的黃土高原?;赝麃頃r路,他依然是陜北高原的兒子。他說,陜北是自己永恒的底色,是永遠不變的牽掛。
張九千高齡的母親依然在木頭峪這個小村里安度晚年,他每年都要回鄉,探望老母親,探望眾鄉親,更多的時候,他要在黃河畔上走走,描摹自己的故土,描摹奮進中的陜北高原?!熬徘S河萬里沙,浪淘風簸自天涯?!秉S河流淌著華夏文明的歷史,黃河兒女濃情激蕩,沿黃公路開通后,張九千更是走遍黃河兩岸,他要畫出自己心中的黃河與陜北黃土高原,把黃河精神以更精湛的筆觸滲進畫面里,流淌千古。如今,他嘔心瀝血的巨幅創作百米長卷已經完成了一半,他仍然奔波在故鄉的山水間采風、創作。
將陜北作為永恒的底色,繪出高原的寥廓、大地的坦蕩、長河的奔騰,張九千把對故鄉的牽掛潛藏心底,筆端緩緩流淌著深厚、恢弘、凝重……講述歲月和深情。